感恩并肩一程,愿君喜乐长安~

 

【楠宁】许你一世花期之二十二 离聚是缘(结局篇)

完结感言:

偶数是喜欢的数字,刚好就到这里吧。

从16年10月到18年8月,二十二个月,感谢你们。从毕业的无所适从到基本适应,得益于你们的陪伴和对double N的更近了解,心态成熟了些。

不会再另开同人文了,改文和填坑继续,落幕的《花期》或许就是楠宁tag了结了的最深牵绊 。

这篇文,开了写楠宁文的头,也开了码字的头(之前从来没想过缺乏恒心又懒到没治的人会在电脑前对着文档敲字攒词……)

毕业两年,接着就是意料之外地从微博跋山涉水翻到LOFTER,追文,追女孩组的西皮,再到码字,沉迷小说……

这是属于我人生的一段奇遇。

和各位相聚,当属奇缘。

得了,废话就到这……

感谢各位,祝好!


——正文起


张怡宁这一走,浩浩荡荡走了大半年。王楠再见她的时候,是张怡宁打电话让她下楼收快递。

 

王楠事后感叹自己心实,将自己从沙发上捞起来,头发一挽,换上凉拖就出门了。又惊又喜地琢磨一路,猜想是不是张怡宁寄了好东西过来。因为之前小孩说过,走过的地方都会写明信片给她,不过不会寄回来,而是等她回来,亲手交给她。

 

王楠冲下楼,融入暖阳之中,抬头张望,左左右右不见人影,这时手机又震动开,低头一看,屏幕上跳动的还是那两个字。

 

张怡宁偏着脖子掠过树林向这边观望,见王楠低着头半天没动作,心里着实慌了一把,还当女王怒了。

 

王楠接起电话,直接将问题抛过来:“老张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偷偷注视的人举着电话,遥望她,支支吾吾好半天,脑筋一转,善意谎言随口就来:“快递小哥刚给我来电话说是到了,那可能、又堵了吧。”

 

瞧着王楠掉头要走,电话这边的人急着喊她:“诶诶诶,干嘛去啊?快递不要了?”

 

王楠低头看看自己这一身,T恤短裤凉拖,真是不能再随意了,对电话那头解释:“我回去换身衣服,反正时间来得及。”

 

张怡宁咂咂嘴,“又不是睡衣,挺好的啊。”

 

王楠低头,以嫌弃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不是睡衣,堪比睡衣。”

 

“你是穿着熊宝出来了?”张怡宁侧着身,隐隐约约看清阳光下的人,举着手机吃吃地笑。

 

夏日上午,四下俱静,那头的傻笑勾动她的唇。王楠清清嗓子,举步要走,“对啊。”熊宝是张怡宁之前买的同款夏装,上到凉帽下到凉拖,王楠的一身是红色,拿线条简单勾勒憨笑玩偶熊的模样;张怡宁的是杏黄色,上头勾画棕色的熊头像。

 

张怡宁收到衣服,向王楠炫耀时,原话是:“以后你是太阳,我是你身边的光,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王楠当时推她到一边,笑她没正行,这时候,形单影只地杵在日光里,心里忽然泛酸。

 

“怎么啦?”张怡宁见她低头愣在那,半天不说话,追问。

 

“怡宁,你什么时候回来?”

 

张怡宁原本是毫无形象地摊在花园长椅上,听她这一说,惊得坐起来,王楠多半称呼她“老张”,但每到喊她“怡宁”的时候,谈话性质一定是严肃的。张怡宁透过树影,隔空眺望楼门口,声线低而稳,“我也想你了。好久不见,准备了个礼物寄给你,等你收下,我就回来。”

 

王楠吸吸鼻子,转回头来,“这是你说的!东西呢,怎么还没到,你催催。”

 

“嗯。”张怡宁望着那个倔姑娘,抿唇轻轻地笑,“他刚来短信说送到前楼楼下了,麻烦你去取。”

 

“行吧,那我挂了,回头再聊。”

 

“好。”张怡宁撂下电话原地栽倒,将交错的两条腿勾到椅背上,枕起双手静候她来。

 

花园可是通往前楼的捷径,更别说这青天白日的,王楠为她的防晒大业,选择非它莫属。

 

王楠收起手机,揉揉眼睛,如张怡宁所料,直奔花园小径。

 

“楠楠!”后腿迈进花园就被叫住。王楠没多想,愣在那,转头来瞧。

 

闲散躺在长椅上的人枕着手,呲牙对她笑。

 

王楠缓缓走近,沉闷的心绪被惊奇欢欣翻搅出波纹来,唇畔的笑加深,微微开口,只字未吐。

 

“抱个。”张怡宁抽出双手,摊开,喜滋滋的笑意不改。

 

等王楠真的躬身伸手过来,张怡宁腾地坐起,扯她坐到身边,贴近她的心怀。

 

王楠的轻声啜泣,由贴紧的胸骨穿过来,是放大数倍的真切。张怡宁收紧手臂,心跟着颤抖。

 

原本想像电视剧里,预备了几千几万个“好想你”,到这一刻,说话反而多余。

 

共鸣的心,什么都说尽了。

 

·

 

张怡宁抱着抱枕侧躺在长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茶罐发呆。

 

王楠从厨房探出头来,正要喊她吃饭,见她又是神游的状态,先回厨房,将饭菜摆上桌。

 

“干嘛呢?”王楠故意折腾出叮叮咣咣的声响,还是没吸引张怡宁的注意,想了想,空下手,过来揪人。

 

张怡宁愣愣地眨眼,没回应她。

 

王楠扑到她身上,下巴戳在她脸颊上,随着她视线看过去,视线被茶几上竖立的茶罐阻断,爬起来,拍她的腰,“茶罐有啥好看的,快起来吃饭。”

 

张怡宁任由她拉起来,看看她,又看看桌上热腾腾的饭,乖顺点头。

 

这顿饭,格外沉默,除了为对方夹取的菜,再没交流。

 

吃完饭,张怡宁抢着收拾碗盘,猫进厨房里。

 

反倒是王楠,收拾过桌面,捧着茶罐,陷入沙发里来回研究。

 

张怡宁擦干手,凑过来,坐到她身边。

 

王楠往旁边挪了挪,转身,举着茶罐晃动两下,“你最近琢磨什么呢?看电视对广告发呆,躺着对茶罐发呆,睡觉对着我发呆?”

 

张怡宁摸摸头,低下头偷偷窥她,“你怎么知道、晚上?”

 

王楠无语地捏她的脸,“一屋住过多久了,我还不知道你睡着还是醒着?”

 

张怡宁就势扯下她的手,收入双手相对的掌心,踢掉拖鞋,盘腿面向她坐,一本正经,“那我有话想对你说。”

 

记忆撘回上一个深秋,那时也是相似的情景,他们相对坐在沙发上,为未来的人生规划激发矛盾。王楠张张口,嗓子发紧,什么都说不出来,抿唇,点头等她下文。

 

张怡宁思索良久,蹦出一句话:“我想出去走走看看。”

 

王楠扶额,总觉得有什么在流逝,是她握不住的,“你不是刚回来吗?还想去哪?我陪你去。”

 

张怡宁垂头,一阵沉默,“你上班、累吗?”

 

王楠绽出个笑花来,“不累啊,费脑子的工作我也不懂,平时就是看报喝茶打个下手、”

 

张怡宁忽而伸手抱紧她。王楠正要放软身体,感觉搭在腰际缓缓施力的手,背后绷紧。

 

张怡宁低垂着眼,为她按着腰,“你每到周六总会睡懒觉,比在队还懒了……你前两天腰疼犯了,大半夜摸起来找止疼片……我有次去接你下班,那天没堵车去得早,看到你、工作很辛苦……”张怡宁说着说着,嗓子发梗,眼里无声汹涌着。

 

“宁宁!”王楠一边压住她的手,一边慌忙拿手心蹭她湿热的脸,“我没事儿,没事儿的。”那泪收不住流不尽似的,王楠伸手收她进怀里,偏头,压下漫上喉咙的酸涩,在她耳边温声细语:“别哭,真的,我没事儿。”

 

张怡宁枕在她肩上,偏头对外。传进王楠耳畔的颤音,对外,历经千百道反射,在内,激发千百次共振,缥缈而深刻。“你知道吗,我的奖金存在父母那,他们舍不得花,之前旅行全拿出来给我了,还有他们的储蓄……爸妈怕我照顾不好自己,怕我离了乒乓球儿以后吃不饱穿不暖受白眼受委屈……”

 

王楠抱紧了她,忽然明了她未完的话,心底挣扎着,欣慰又慌张。

 

“这半年,走遍大江南北,见过太多人的太多种生活……高海拔修路的工人,乡村支教的老师,黑白颠倒的酒吧服务生,早起赶车早饭全靠凑合的上班族……每经过他们的生活,我自己想,想我适合做什么,能做好什么,是不是不打球没别的生计?”张怡宁吸吸鼻子,转过来,埋首到王楠颈窝,悠悠叹息,“我原本想的和你一样,找一个愿意接纳我的工作,从头干起,工作苦累或枯燥都无所谓……”张怡宁退后,冲她笑,“咱们从小练球,苦不怕……我本想着,总会越来越好的。”

 

王楠整颗心揪起来,捧起小孩的脸,“有我呢,别东想西想的,你不喜欢工作就不工作,别强迫自己,啊?”

 

张怡宁固执地摇头,挣开她,吐字一哽一哽地,如泣如诉,“我现在就是坐吃山空等着当米虫!没有收入,连盒茶叶都买不了,怎么孝顺父母,怎么和你并肩走下去!”泄了气似的弓腰坐在原位,“我从来都是跟随你,受你照顾受你爱护,就说像样的家务,只会洗碗,也是你教会的……”偏头避开伸过来的手,苦恼地皱起脸,“那我什么时候能照顾你爱护你?”

 

半空的手顿了顿,搭在她肩膀,王楠点点头,就此抱紧了她,泪落无声,“你想好的就去做……怎么样都行,别自责了,好不好?”

 

张怡宁抿着嘴,回抱起她。

 

冷静下来,摊平心事,张怡宁说了她自己的想法:入学深造,为自己“充电”。

 

·

 

机缘巧合,不久后,张怡宁如愿报名参加高校的特招学习班,过一年后,在春季盎然的日子,收获赴美留学的机遇。

 

王楠揪紧沙发垫,视线随着忙里忙外且斗志昂然的人奔走。张怡宁收拾行李已经很熟练了,出去旅游那一趟,她的自理能力进步很大……根本不需要她帮忙。

 

张怡宁抱着厚厚一沓牛皮笔记本从书房钻出来,吓了王楠一跳。

 

“你干嘛?”王楠赶过去,从被整齐码入行李箱的笔记本中抽出其一,翻开一看,是空白的。

 

“日夜颠倒的,有时差联络不方便,我想你了就记日记,等回来拿给你看。”

 

王楠把笔记本纳入原位,低下头藏匿表情,“去那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认真学习……想家的话,尽快回来。”

 

张怡宁盯着她侧脸,红了眼睛,“你也是,照顾好自己,饭认真做、认真吃,钱也别省着,工作累就换一个……三百六十行,总也有自己喜欢的。”

 

王楠忽然转回来揽住她脖子,轻轻柔柔的低语忽然生硬:“在外面有什么委屈难过的,都告诉我听见没有!”

 

张怡宁定定点头。

 

张怡宁随队出国那天,晚上,下班回家的王楠,在手机新闻上刷到沸腾一天的热词:“张怡宁 退役”

 

王楠点开那条短视频,隔着屏幕凝视那张脸,心底缠绕出交错的对过去的留恋与向往未来的憧憬,那人平和地宣布结束运动员生涯,眼里包含对队友的期盼,对球迷的感念,对未来新生的期待。

 

简短片段总是不经意划走,手指情不自禁地触动重播标志,任心燃的想念跌宕翻涌。

 

张怡宁之前的日记本还在书桌抽屉里,王楠回头“补”日记的习惯如旧。

 

·

 

漂洋过海的想念未曾断绝。

 

几次短信,得知张怡宁适应了那边的环境和她的作息时间表。

 

王楠设置了几个闹钟,在张怡宁时间轴的白天,而且是她没课空闲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拨电话过去。

 

张怡宁总是欢天喜地地抱着手机和她聊上好久,在话题停下来之后,豁然想到家里这时候是晚上。

 

王楠抱膝靠在床头,为她传递来的心情而跌宕,听到张怡宁质疑她为什么晚睡之类的,自然流畅地回一句“做噩梦”或是“睡不着”。

 

张怡宁铁定会抛下手边其他事,端住手机不放,直到“哄睡”她。

 

放下手机入眠,要么余夜安眠,要么好梦相随。

 

去电的时间在变,时长不等,间隔三五天。这边,有人的思念按捺不住;那边,有人对突如其来的喜悦深深期待。

 

第二年,张怡宁按压着雀跃突然归来,迫不及待敲响家门,房间里,窗明几净,阳光懒懒地借宿在阳台上,室内的静谧随房门的震颤而悸动。

 

张怡宁傻等了半天才想起行李箱里有家钥匙,摸出沁凉的钥匙,颤抖着手将其纳入孔洞,点亮蒙尘的熟悉。

 

丢下行李,顾不得换鞋,冲进门,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这才相信家里没人。

 

张怡宁低头看表,表盘上显示现在是周六上午十点过,几步走回厅里,抬头,却见仪表盘上时针服帖在八九之间,张怡宁晃了晃神反应过来,这显示的正对她留学学校所处的美国东部时区。


握着手机抽出钥匙带门奔下楼。

 

快跑着打通王楠的电话,听到熟悉到骨子里的对方的彩铃,绽出笑容,满心澄亮。

 

王楠没有接电话。张怡宁郁闷地挠头,去微信群里求助一众小伙伴。

 

她这才知晓王楠的近况——她辞了职,开办青少年乒乓球兴趣培训班,新事业上路,忙得热火朝天。

 

按照群消息里的地址,打的直奔过去,对着窗外闪退的景,笑意藏也藏不住。

 

·

 

张怡宁进门,避开三五路过的人,摸索到训练室,正见王楠手把手教怀里的孩子发球。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恍若站到王楠对面弯腰等她发球的人就是自己……

 

耳畔有连串的乒乒乓乓的响,曾几何时的跌跌撞撞在岁月里沉寂,持久光亮的,是那时路过的景,相处过的人,经历过的往事与见证过的情谊。

 

张怡宁弯腰,捡起在角落里躲清闲的球,像过往练球打球捡球时那样,起身,边向球台走,边将球拍向地面。

 

王楠对球声也没在意,低头,继续向小孩子轻声细语地讲手腕发力的动作要领。

 

张怡宁这时候站到她对面,将手里的球一下下拍到桌台上,又从球台一角摸起横拍,手上转着球拍,在原地蹦蹦跳跳,没见半分怯生怯场。

 

二十几年的记忆,不止存在肌肉里。

 

球在桌面弹跳是更轻快的响声,王楠当即觉出什么,抬头。

 

对面的人停下动作,对她笑眯了眼,“教练,你们这里缺陪练吗?”

 

笑容豁然绽放在脸上,王楠低头,对眨巴着黑亮大眼睛的小姑娘说:“我们把球发给对面的姐姐好不好?”小姑娘点头,大小手配合着,侧身低拉出上旋球。

 

那颗球,带着女王固有的强势刁钻,迎面而来。

 

张怡宁下意识反手挡下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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